編者按：2023年9月，第六屆絲綢之路（敦煌）國際文化博覽會在敦煌隆重舉行。大會以“溝通世界：文化交流與文明互鑒”為主題，聚焦服務共建“一帶一路”、傳承弘揚敦煌文化、賦能經濟社會發(fā)展三個方面，舉辦了開幕式、敦煌論壇、文化展覽、文藝演出、招商推介等30項主體活動，以及多場次的雙邊會見活動，在深化文明交流互鑒、助推“一帶一路”建設、展示甘肅新形象、凝聚發(fā)展新動能等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文化和經濟成果。敦煌文博會官網(wǎng)“文博聲音”專欄將分期刊發(fā)參會嘉賓的精彩演講和發(fā)言，旨在回顧大會盛況、分享智慧觀點、延續(xù)交流熱度、凝聚各方共識。

 

絲綢之路是中國文化推動世界文明進程的歷史見證

西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院長 劉再聰 

絲綢之路指古代中國經中亞、西亞連接歐洲及北非的東西方交通路線的總稱。由于輸出的商品以絲綢作為代表，因而名為“絲綢之路”。若按輸入的商品而論，則有“香料之路”“白銀之路”“玉帛之路”等稱呼。絲綢之路是互通互惠之路，是古代中國向世界輸出文化的通道，也是向世界學習的窗口，它既是一條中西方的貿易之路，也是一條文化傳播之路。

2000多年來，絲綢之路在推進人類文明進步、促進沿線各國繁榮發(fā)展、構建世界新秩序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今天，絲綢之路已成為東西方文化交流合作的象征，以“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為代表的絲綢之路精神已經成為世界各國共有的歷史文化遺產。

一、絲綢之路的開通是中國人民構建西域地區(qū)一體化新秩序的最早嘗試

西漢時期，張騫出使西域，標志著絲綢之路的正式開通。從此，絲綢之路就把中國與西亞及地中海世界鏈接起來。張騫出使西域本要聯(lián)系大月氏共同對抗匈奴，但“不能得月氏要領”。然而，西域豐富的物產意外地激發(fā)出漢武帝對與西域諸國的交通產生了濃厚興趣，“甘心欲通大宛諸國”。漢武帝“聞天馬、蒲陶則通大宛、安息”，奇物流通順暢，互利貿易發(fā)達。自此之后，“殊方異物，四面而至”。而西漢王朝的絲綢等物品也源源不斷地輸入西域諸國。通過絲綢之路，中原文化翻越蔥嶺，達到中亞甚至更遠。中原文化的向西傳播，使帕米爾高原東西廣袤的地區(qū)與漢文化有初次的直接的接觸。從此，西域地區(qū)融入華夏文明圈的序幕正式拉開。

絲綢之路開通之始，其輻射力遠遠超出漢武帝的政治預期。太史公司馬遷將張騫出使西域稱為“鑿空”，意在彰顯張騫之行在西漢政府全方位展開對西域聯(lián)絡方面的不朽功績。漢武帝“列四郡、據(jù)兩關”，保障了河西走廊局勢的穩(wěn)定。同時，“西域內屬，有三十六國。漢為置使者、校尉領護之。”漢宣帝時，命鄭吉經營西域，鎮(zhèn)撫西域諸國，天山南北、蔥嶺東西全區(qū)域首次建立起一體化的政治格局。從此，“漢之號令班西域矣”。東漢史家班固評論到：“自建武以來，西域思漢威德，咸樂內屬。”東漢時期，班超奉使西域，“于是西域五十余國，悉皆納質內屬焉”，意味著西域地區(qū)統(tǒng)一的政治體系得以沿襲。

二、絲綢之路的運行向人類昭示了中國人民渴望與世界人民交流的真心誠意和友好態(tài)度

文明傳播和發(fā)展有一條重要的規(guī)律，就是流動和開放。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鑒而豐富。絲綢之路的開通，昭示了中國先民渴望與世界人民交流的友好態(tài)度。文獻記載，三皇五帝中的黃帝、西周王朝的穆王等就有走向世界的追求及實際行動。先祖先帝西游，心懷天下，追求大同，渴望與天下共享和平與繁榮。張騫開通絲綢之路后，西漢王廷相當重視，竭力經營，“吏士爭上書言外國奇怪利害”，請求出使西域，以至于“漢發(fā)使十余輩至宛西諸外國”，“遠者八九歲，近者數(shù)歲而反”，“使者相望于道，一輩大者數(shù)百，少者百余人”，“一歲中使者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輩”。這一切，展現(xiàn)了中國人民跨越山川阻隔、探索未知領域的膽識和毅力，顯示出中國人民渴望與世界人民開展文化交流、互通有無的信心和決心。

三、絲綢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彰顯了中華文明突出的包容性和和平性

孔子云：“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張騫首次出使西域的行程，充滿了艱難曲折、生死離別、心酸和眼淚。有學者講，絲綢之路上也有戰(zhàn)爭、擄掠，并非如想象中的歌舞升平、鶯歌燕舞。自然，這是歷史事實，不容質疑。然而，“香料之路”“白銀之路”“玉帛之路”“歐亞使道”“皮毛之路”“茶葉之路”等眾多名稱，無不顯示出人類對這條道路開通及保持通暢的渴求。“以所多易所鮮”“以所有易所無，以所工易所拙”，只有交流互鑒，一種文明才能充滿生命力。這種交流，源于不同文明環(huán)境下的古人之間的相互吸引，源于古人對遙遠地區(qū)文明的好奇與向往。在這個意義上，“絲綢之路”堪稱跨文化融匯與傳播的標本。隋唐一統(tǒng)，國勢強盛。唐太宗平東突厥勢力后，對來自中亞昭武九姓的使者說：“西突厥已降，商旅可行矣。”于是，“諸胡大悅”，絲綢之路再現(xiàn)和平與繁榮。

“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以“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為核心的絲綢之路精神是對中華文明內涵的最好詮釋。鑒古知今，彰往察來。絲綢之路上的文化交流為歷史上世界和平發(fā)展提供重要動力，在維護世界秩序構建方面的歷史作用不容忽視。可以說，文化共享、互聯(lián)互通、珍惜和平、堅守“共贏精神”是人類交往的最高境界。

〔本文根據(jù)嘉賓在文化交流與合作論壇（2023）上的發(fā)言整理〕